对于故乡的记忆,仿佛模糊得只剩下了影子。带着对故土的思念,我坐上了回乡的小船。
天下着小雨,早上的薄雾笼罩着远处青黛色的山,山的影子映在碧绿的水中,小船在水上飘着,漾出圈圈涟漪,几只白鹭划过天空,此刻我多希望时间能停下他的脚步。下了船,走到村口,看着满地残缺的梧桐叶,记忆仿佛被唤醒。走进村子,一切都和记忆重合不起来了。以前的老房子拆了,只剩下了参差不齐的墙根和一地的碎瓦片。循着记忆,走到了家门口,推开门,抬眼就是奶奶坐在院子里弓着腰剥豆子的声影。“奶奶,我回来看你们了。”她忙转过身,看见我先是一阵诧异,随后站起来“哟,丫头回来啦!老头子,快来,看看谁来了!”爷爷从屋里出来“我孙女回来了呀,快进屋,快进屋,让你奶奶给你做你最爱吃的排骨。”“别忙活了,随便吃点就行了。”“那不行,多久没回来了。快陪你爷爷聊聊,他念叨你好久了。”听到这,我感觉鼻子酸酸的。
“爷爷,这院子里的老梧桐呢?”爷爷叹了口气“哎,这拆迁队的要把村子拆了搞建筑,这不,好多人都搬走了,我和你奶奶不想走啊,他们就把家里的树砍了。多好一棵树,哎,可惜了。”怪不得村口全是残缺的梧桐叶,原来是他离开的痕迹。看着爷爷的头发,参差不齐,像刚收割过的庄稼茬,灰白而失去了生机,怎么了呢?爷爷老了,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。吃过午饭,我推搡着想和我多聊聊的爷爷去睡午觉,我知道,对于老年人来说,午睡时间比晚上更宝贵。“我今天不走,真的,保证不骗你,快去睡吧,下午我陪您。”他像个倔强的小孩,我学着当年他哄我的样子哄着他。
走到院子里,屋檐上挂着水珠,空气中弥漫着水气。看着院子里木盆大小的树桩现出一圈圈年轮,那是岁月给他留下的痕迹。小文章阅读时候每到夏天,领居家的孩子们总喜欢到我家来,坐在老梧桐树下乘凉,听我奶奶讲故事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倾泻而下,奶奶拿着一把蒲扇坐在藤椅上,眼睛一闭,蒲扇一摇,就一个盛夏。
晚上,坐在床边,看着清冷的月光照在书桌上,仿佛一切都从未改变,只是少了伸手可得的梧桐叶。我的房间在二楼,以前老梧桐枝繁叶茂的时候,通过窗户便可伸手摘得几片梧桐叶用作书签。梧桐叶也总会在炎炎夏日的晚上探着脑袋进来和我作伴,皎洁的月光照在梧桐叶上,泛着银光。如今老梧桐不在了,陪伴我的只剩下了月光。我想起了顾城的《何远》里的一句话“何灯为游子而留?”是啊,何灯为游子而留?
“昨夜霜入梧桐,不扰我清梦,梦中绿酒春意浓,踏青山万重。仿佛人生如一场故梦,恨明月夜锦凭空。”看着老梧桐满是伤痕的根,所有的情绪顿时涌上心头……
老梧桐给我留下的是粗壮的根和残缺的叶,带走的却是我童年的回忆。时光不会为谁而驻足停留,我们可以回到过去,却再也不是曾经。学会珍惜当下,陪伴那些值得珍惜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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