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个暑假,父母终于允许我独自一人去江南一带的几个城市旅游,这是我第一次只身一人去那么远的地方。
当天下午,就到了我神往已久的西湖。当泛舟于西子湖上,观赏那美好的湖光山色时,我蓦然想起袁宏道笔下的西湖美景:“山色如娥,花光如颊,温风如酒,波纹如绫。”至此,方才体会到曹子建初会洛神时曾有过怎样的悸动了。在《新白娘子传奇》里出现过一遍又一遍的断桥,终于也在我的脚下。白素贞遇见了许仙,那么与我有缘的人是否已经出现?可能上天听到了我心底的呼喊,它把好友肖川、黄遥祝、阎剑都送到了我身边,我们一起做伴游玩,一起分享青春的宝藏。
我曾经看过黄磊主演的《似水年华》,对里面的乌镇印象深刻,它和周庄一样,都是我心中江南水乡的代名词。但我已不想去周庄了,我怕当我看到周庄里充斥着现代气息时会失望到心痛,我宁愿保持先前对它的那份神圣。可是乌镇不一样,虽然这里游人如织,但那都是过客,没有人能改变它。当我走在凉凉的青石板上时;当我穿过那些墙壁斑驳幽深静谧的小巷时;当我坐在乌篷船中顺水漂荡,让氤氲的水雾模糊我的视线时;当我用相机摄下那些年代久远的木床时;当我抚弄做工精致、中外驰名的蓝印花布时,我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乌镇安宁、与世无争的气息。在茅盾的故居,我深切地体会到何谓“人杰地灵”。如此古老、幽静的小镇,怎么不文章阅读会孕育出沈雁冰那样的文学家来呢?
既然是江南,那么谁都会联想到水,无锡最负盛名的便是太湖了。初见太湖,浮现在我心头只有“烟波浩淼”四个字。太湖的美与西湖的美截然不同,西湖的美在于它的灵秀,太湖的美却在于它的壮阔。据说范仲淹在写《岳阳楼记》时并未去过洞庭湖,而他在文中对洞庭湖景的描述,大部分是以他家乡的太湖为蓝本的。于是,在欣赏太湖美景之时,回味《岳阳楼记》,不禁觉得文章语言甚为贴切。三山仙岛上多是亭台楼阁,华丽的建筑里融合了好几个朝代的风格,而神像只是高坐莲台,俯看芸芸众生,使人心生敬意。太湖上几只仿古战船在浩淼无边的烟波中时隐时现,使人遥想到那个金戈铁马的年代,不禁壮怀激烈。
朱自清说,秦淮河的水是六朝金粉所凝,沉沉的绿。以前看不懂,直到那晚与朋友们在南京夜游秦淮,才相信书中所写确乎如此。尽管夜晚看不清河水的颜色,可直觉告诉我它是绿的,绿得那么浓郁,那么深沉。我们所处的河段是寂静的,没有热闹的酒楼,没有《玉树后庭花》的夜夜笙歌,只有拂面而来夹杂着潮湿气息的河风。千载的琵琶,余音不断,随着这河风,竟也穿越了千年;古老的箜篌,声声不息,悠悠的曲调溢满了历史的天空。
“上有天堂,下有苏杭”,苏州与杭州齐名,它的园林别具一格。像我们到的留园、耦园与叶圣陶笔下的拙政园,少不了有池沼,虽是人工开凿,却无丝毫人工的痕迹,一切都浑然天成,美不胜收。苏州的桥就更多了,大大小小架在河上的就有两百余座,印象最深的便是寒山寺外并排的江村桥与枫桥了。之所以印象深刻,也许是因为张继那首脍炙人口的《枫桥夜泊》吧!
我最后去的是上海,虽然黄浦江里的水不那么清澈,可我还是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了它,喜欢这个现代气息弥漫在每个角落的都市。有人曾把上海比成一艘船,一艘到了晚上会打开所有的灯一夜无眠的船。的确,上海的夜景十分迷人,霓虹灯闪烁如星,让人眼花缭乱。纷乱的画面又从我眼前闪过,那一刻,我仿佛回到了江南,回到了我梦中的水乡,发给朋友的短信有一条是自己改的《忆江南》:江南忆,最忆是杭州。千里有缘始相聚,西子湖上泛轻舟,何日更重游?
回家这么久了,可仍然时时想起如诗如梦的江南,烟波桨声里,天犹寒,水犹寒,可梦里梦外何处是江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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