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异乡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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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往异乡总有一个无法拒绝的缘由,习惯看着柏油路上不知名的小村庄和两旁的树快速地向后飞驰。偶有短暂停留,四下环顾,不远处卖瓜的小贩和绿色麦田如出一辙地沉寂,既没有人问询来处,亦无人问以归途。感受着湿热气息以不同的力度均匀地文章阅读亲昵皮肤,抬头看着紫红色的云温柔地允许金色的光缓缓沉入睡眠,挥挥手作别旧日吹拂过的风,继续向异乡的终点行去。

当安顿好疲惫与倦怠,惬意地坐在舒软的椅上,嚼颗表面泛黄的杏子,嘴里涌起微微酸涩的味道,好奇心开始驱使着双眼探究起旁人的异乡来。

在重洋之外的遥远小城里,抬头看着被晚霞卷起的云,晕染的桃红色像是胭脂被灼烧过的残留,没有叶子的树把枝梢插在云朵的间隙里。光线穿过身旁廊桥的透明玻璃,向前赶路的人脸上的神情被定格在一瞬,桥下马路上驶过黑色的,白色的车,在下一个十字路口它们会奔向不同方向的远方,路上的辙印在短暂的清晰下不知覆盖过多少曾经的往事,像是浪漫主义的灰烬落在了现实主义的速写纸上。

这座小城的二手巴宝莉店里,胡子发白的老者弹起吉他轻声哼唱,陪同而来的江苏姑娘聊起我未曾听过的斯卡布罗集市,笑起来时低浅的酒窝浮现在圆圆的脸上,后来她去往更远的非洲探寻心中想过的绚烂璀璨。我只记得她不精厨艺,仓促间教她在饭煲里烹饪番茄鸡蛋,那红黄的颜色简单而不失艳丽。

不管云淡风轻还是披星戴月,或许总有些路需要一个人走,因为这并不是孤独的选择,而是注定的下一程旅途。

走到深夜路边的小摊处,翻滚汤汁里的牛杂很是暖胃舒心,蒸腾而起的市井气息翻滚在昏暗的路灯下,伴着飞虫起舞。坐在布满广告碎屑的卷帘门前,看着大厦伫立在逼仄拥挤的小路后面,蓝色的流线灯光清冷闪烁,不算远,也不近。漫步于广场,古老牌坊下的两座雕像在风雨的洗礼下刻满时间的痕迹,听着瀑布白水倾泻于翠微山色,见红日落于清河晚霞而不泛起一丝涟漪,慢慢地学会理解如何充分地以单纯去信仰,以忍耐去担当。

夜的光圈可以调节,眼前旋转木马的华盖是粉色的底,上面蓝色的浮雕很像曾今看过的大海颜色,边沿处的浅白流苏点缀着金色圆珠,顶上明黄色的小灯珠映照着棕红的,靛蓝的木马,它们的背上披着漂亮的鞍,随着音乐旋转起伏。这小小的圆地像另外一个世界,甜蜜的微笑中充满了生机,让所有的一切都心甘情愿地成为背景板。

时间逝去,现在吃颗发软的杏子,不是很甜,但不酸。人间清欢,不过窗外淅沥小雨,伏案几行墨彩,地上的水漂流到水井盖里,或是深夜无盐无糖的几口炊饼伴着玻璃碗中的金银花茶,转眼又是晴天。我看过他们看过的异乡,就连自己所在何处都无关紧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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