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五岁,对于一个女人来说,悠悠而又漫长,对于我来说,短暂而又幸福。走过三十五个春夏秋冬,收获了三十五个硕硕果实,却经历了三十五个年轮的复转,脑海里刻下一段段闪亮的忆痕。 我小时候,大约六岁的年龄,回过我的老家,那是黄沙土於积铺垫的乡路,那是一间间泥土堆垒的房屋,神秘而古老,墙面缝里曾经挑出一条小青蛇,花椒树下曾经扎过我的小手,两棵老榆树干扯上一块白色的影布,村里将放映电影了。年轮慢慢循环涯到年尾,我又在县城读书上学回到久日不见的家乡,过年了,盼望已久的日子终于实现,怎能不激动呢。家里的人嘘寒问暖,夸我长高了、懂事了。父母忙碌着布置家什、年货。我爷爷是村子里最年长的,每到大年初一,村里的老少都到我们家磕头、拜福。人都把门槛挤破了。 过年的那天,尤其初夕夜,热闹不凡。父母劳累一天便上床睡觉了,我是个小孩子,贪玩,一溜烟跑出去找小伙伴了,手中拿着用木棍、棉花沾蜡的“蜡烛”,跑到村中央,一群伙伴围过来,嘻笑着、蹦着、跳着。蜡油随着燃尽的棉花滴到地上,掉入沙土中。我们比赛跑、比赛跳……声音宏亮,整个村子都能听到。 大年初一,村里的人一个接一个赶到我们家,大多数是男人,他们朝着家谱磕头,然后再给我爷爷磕一个,询问下爷爷的身体是否健康,道一句“过年好”的祝福语。旋脚走出家门到别的庭院拜年去了,一连几天都是这样。 大年十六,村里人按照历年“抛百病”的习俗早早起床了,我也跟着大人们去跑了,每跑几百米便扯些柴禾,燃烧一片灰烬,我们围着村子共跑了好几圈,说了好些百病驱除的吉祥话,根本感觉不到累喘。 后来,我渐渐长大,父母为了我们孩子的前程就不再回老家过年了,爷爷随之搬到了县城。我记得那次过年时爷爷领着我,戴着一顶毛绒绒的军帽挤在人群中,县城里的大街宽阔明敞,但是过年那会人很多,我拽着爷爷的衣角东一步西一步向前挪动。突然。一个老乡遇到我和爷爷,老乡亲热的招呼我们,他要买糖葫芦让我们吃,爷爷婉言拒绝了,因为爷爷知道家乡的境况并不富裕,“礼轻仁义”重,这个道理连文化水平不高的爷爷也晓得。 年轮一如既往复转,我从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成长为事事成熟的女强人,我体验到过年的欢悦与操持。 现在过年我仍然忘不了除夕夜到街上走一圈,虽然来往的人很多,但是我依旧从陌生的面孔中感到亲切,感到过年的新鲜。高中毕业我考上一所名气不大的学校,当时学历很低,所以我没去外省工作,这不是人间遗憾的大事,相反,它却成了年轮的刻痕。我仰望天空中的焰火时深深被灿烂绽放的珠花吸引,似乎那代表未来,象征我已经到达幸福的彼岸。 过年的那些事历历在目,它们犹如一道道重墨的痕迹刻在年轮上,永远抹不掉、洗不净。 作者:梦想天使 QQ:289707085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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