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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日岁月,往事如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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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昨日岁月,往事如烟,清晨迫不及待推开窗,天地一派白色苍茫。真是一个久违了的美丽冬天。

  这种天气不用出门,呆在暖气房里焚香煮茶,没有比这更好了!

  早饭后,便取出只用过一次的雕花绿檀木大茶海放在茶几上,就打算一人,一盏,与陈年的普洱切磋出冬的清欢。

  这个雕花绿檀木茶海长近一米,是本世纪初我从广西“友谊关”口岸一路小心翼翼手提肩扛回来的。虽说材质并不高贵,但雕工却是极其精致的。论价格肯定不是出自大师之手,然活路倒也能辨出是有年头的工匠之作,自定义是一个准大师级别的作品。难得的是我一见钟情,被我视为可传代的东西收藏回来。只是家里空间有限,平时总是被束之高阁。

  续水、烧茶,我要在这个下雪的日子里,随性且自由地沏一壶温暖的心思,让凝结成郁的心田在雪与茶的交融中缓释。茶叶在滚水中慢慢地舒展,茶色由浅至深,斟入茶盏,我将浓香送到唇齿之间,闭目静品,茶情与茶心便连成一线。这一个冬天的心事,愉悦、委屈、思念就都妥妥地安放在这一盏茶里了。连饮数杯渐入茶境,喉舌如清泉,体内似流水,好像醍醐甘露,又仿佛品出了几世的轮回。这一刻我的心也随茶沉静下来,静得特别清醒,清醒得自己看见了自己。人生中许多的酸甜苦辣就这样停泊在我的舌面,让我如此清醒地思考和回味。

  往事如茶,或喜、或悲、或愁、或恼,此一刻全都在一杯茶里倾泻……

  电视里天气预报说,雪天还将继续。

  想起了十年前也有过这么一场连续几天几夜的大雪。

  雪花漫天飞舞,从早到晚,一直没有停歇,加上风的助威,奇冷无比。雪夜,从朱雀羽毛球场练球出来,踩在吱吱作响的积雪上,我与灵姑娘讨论起一个温暖的话题:私奔。

  我俩一边天花乱坠地设计各种私奔的场景和细节,一边入情、入景、入戏地打算导演一场雪夜私奔。憧憬着刷新人生长河新纪元的一次壮举,虽不能惊天动地,但惊家人动朋友是完全可以达到预期效果的。

  创意中的私奔情节像《罗马假日》里的镜头,一帧帧飘在夜的雪幕上,让人禁不住热血沸腾,跃跃欲试。就在摩拳擦掌地计划怎么将虚幻落地行动的当口,灵姑娘突然失去了热情,说了一句我至今难忘的名言:“浪漫肯定创造极致,但浪漫的最终结局无可预见,江湖浪大风急,漩涡丛生,只怕是私奔的初衷,裸奔的终极。”

  浪漫之私奔这一幕还未开场就以流产而告终了。我俩开怀大笑地摔倒在雪地上,顺势再翻滚几次,然后爬起来,拍拍粘在身上的雪,各回各的家了。

  事后,我在博客上敲下了我的名言:“不成熟的人为了伟大的爱情而英勇地去死,成熟的人为了伟大的爱情而卑贱地活着。”

  “我卑贱地活着,但浪漫依然。”

  那时我比现在年轻十岁,还有力气春心荡漾地做一场私奔之梦。

  平心而论,谁的年轻岁月里不曾有过虚幻的“春梦”。正因为规矩之外的可望不可即、不敢即、不愿即而永远地被向往,也才会刻骨铭心地记住了过往。深情之所以值得守望,也是因其味厚而深远。

  到了今天这把年纪,“把生活过成一首诗”,这诗行更多时候是落在沏一壶往事与佳话的茶水中了,而远方是要多花出几倍心思才能去抵达。

  往事成茶。品这杯茶,浓有浓情,淡有淡意,个中滋味都是人生过往的恩惠。每一个人都有风景这边独好的往事,春花秋月、冬雪夏风,就是一杯清茶淡淡的滋味;历尽人间坎坷、世事沧桑,就是一杯浸透尘世烟火散发千滋百味的老酱汤。

  往事成茶。淡也罢,浓也罢,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滋味。情在心里,浅尝最为甘美,忆在其中,无声也是温暖。

  这个雪天里,往事随雪飘落茶中。就喝一杯往事茶,天下在变,季节在换,茶心不语,欢喜不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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