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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今公案17——拆草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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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时大江大河中,常可见到木排或者竹排顺流而下,乃是沿岸城市在上游山中所采购的建材。

这一日,某个城市的码头台阶上围着一圈人,中间是个30岁左右的年轻人,他正在表演魔术。只见他左手拿个碗,碗里盛着水,右手拿了根筷子,嘴里说道:“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,注意了!”一边说一边竖着筷子插到水中,手一松,那筷子居然就笔直地立在水中!“哗—”掌声四起,一个小孩惊奇地喊道:“哇,真奇怪耶,筷子真的不倒啊!”

年轻人正在得意地微笑,忽有人在他肩上拍了一下,说:“雕虫小技尔,也敢在此卖弄。”

年轻人只觉肩头微微一痛,像被大蚂蚁咬了一口,转头一看,只见一个中年人背着手离开人群向停靠在码头边的木排走去,径直上了排,进了排上的舱房。

年轻人立即收了魔术,作了个罗圈揖,说:“今日就到此结束吧。”言毕,挤开人群上了岸。

回到家中,年轻人对老婆说:“今天还没来得及收钱,被一个排老板害了。”老婆大惊失色,刚要说什么,年轻人说:“我必须要自救,你快给我准备好大蒸笼。”

这蒸笼有两层,比平常蒸包子馒头的蒸笼要高得多,上层可坐下一个人,笼罩中间开孔,头可露在外。年轻人爬进蒸笼,盖上笼罩,对老婆说:“你开始烧火,我喊停就熄火,看效果如何。”

过了一个时辰,年轻人叫老婆熄了火,打开蒸笼一看,只见年轻人的肩膀上露出一截肉钉。啥叫肉钉?这钉既不是金属也不是木头,颜色与皮肤相同,有韧性,但无论怎样都扯不出来。年轻人叹道:“这肉钉直刺心脏,我只有一天的命了,但我与那排老板素不相识无怨无仇,他竟然一见面就取我性命,此仇不能不报!”

年轻人用一天的时间编织了一领草席,一边编织一边口中念念有词。草席编好后,他交给老婆,吩咐道:“我死后暂不发丧,你拿这草席到码头放在河中,哭一声拆一根草,草席拆完后回来再给我办后事。”老婆哭着应了。

到凌晨,年轻人果然咽气了。老婆记着他的话,把草席拿到码头浸入水中,悲伤涌上心头,号啕大哭,哭一声拆一根草,直到草席拆完才回家。

却说那排老板正是前一天在年轻人肩上拍了一下的中年人,他大清早就带领排工,驾着木排驶离码头,在大河中间顺流而下。忽然,原本绿缎一般的河面波涛汹涌,一根接一根的木头挣脱捆绑从木排分离出去,排工们和排老板手忙脚乱想把木头再捆到一起,但无济于事。须臾,那木排全部解体,排工们各自抱着木头在水中沉浮,排老板也抱住一根木头,拼命向岸边游去,但一个大浪头打来,把排老板打进了河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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