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脆弱的幸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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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然得知一位朋友住院的消息,第二天我赶紧去医院看她。一进病房,她看到我就哭了。她说,开始就是被车碰了一下,去医院检查哪儿也没受伤,但一周后忽然觉得不舒服,再去医院检查,结果就检查出了癌。

朋友说,当时真觉得天一下子塌了。本来她的日子很幸福,她开了一家花店,生意不错。女儿读小学三年级,聪明可爱。老公是一家旅游公司的大巴司机,虽然忙,但很疼爱她,从外面回来总给她带各种礼物,有时候还会带她一起去游玩。

但一夜之间,这一切都变了。花店被迫关门,女儿没人接送,只好把乡下的婆婆接来,老人家对城市生活不习惯,有一次迷路了把一家人吓得要死。医院每天都下着催款单,老公要挣医药费也不能在身边照顾,只能让年迈的妈妈在医院照顾她……

好好的日子,忽然就全乱了套。那天她在医院外面溜达,看到放学的孩子背着书包牵着大人的手,兴高采烈地回家。她的心一下就酸了,瞬间泪流满面。

一位很久没联系的朋友,忽然打来电话,我还没开口,他那边声音哽咽:“心里实在是闷得喘不过气,不找你说说我怕把自己憋死。”

他有一个特别能干的老妈,他和老妈住在一栋楼的两个单元里。老妈厨艺高、爱干净,每顿饭换着花样做,等他们上班了又过来帮他们打扫卫生。爱人生孩子坐月子,老妈伺候得体贴周到。孩子生下来就帮他们带,一直到现在上小学了,也是老妈每天接送。

可是前一阵儿,他老妈突发脑溢血,晕倒在家里。在医院住了两个月,他和爱人在医院轮番伺候,各种煎熬不必细说。终于出院了,老人也只能躺在床上,言语不清,大小便不知。他和爱人把所有的假都用完了,只能给老妈请保姆。但保姆请了几个都不如意,不是粗手笨脚不会照顾老人,就是嫌工资低……如此三番地折腾,他已经心力交瘁。

那天晚上,他坐在老妈的床头,想起从前那么优雅能干的老太太,如今却落得如此凄凉。而从前那些幸福的日子,如今就像被雨水淋湿的油画,一团模糊面目全非。他心里翻江倒海,不是滋味。

龙应台说:“幸福就是,生活中不必时时恐惧。幸福就是,寻常的人儿依旧。幸福就是,早上挥手说‘再见’的人,晚上又平平常常地回来了,书包丢在同一个角落,臭球鞋塞在同一张椅子下。”

人到中年,再读这段话,真是感同身受。幸福,其实很脆弱,老人、孩子、爱人、自己,无论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,这个家的安稳和平静就被毁了。幸福,其实就是父母安康,孩子快乐,爱人守在身边,日子平常如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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