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巴金
1、家巴金原文
(1)、“这样的社会,才有这样的人生!”觉慧觉得沉闷难受,愤愤不平地说。“这种生活简直是在浪费青春,浪费生命!”
(2)、你们分别了几年,现在见面,正应该欢欢喜喜!怎么躲在这儿相对而泣?”梅红了脸低下头去。觉新也把头掉开看别处,口里含糊地分辩说:“今天眼睛痛。”
(3)、梅回到淑华的房里(这几天她就在淑华的房里睡),房里正好没有人,她便躺在床上把前前后后的事情仔细地想了一番。她愈想愈伤心,终于忍不住摸出手帕蒙住眼睛低声哭起来。她哭了许久,似乎心上轻松了许多。但是过去和现在的一切沉重地压在她的心上。她觉得身子软绵绵的,四肢没有力气。后来她渐渐地睡着了。
(4)、于是大家的心情宽松了,这一天很平静地过去了。晚上众人很早就睡了,而且睡得十分安稳。只有克定一个人睡不着,他在回想白天的事情。他虽然睡在妻子沈氏的旁边、可是他的眼前闪耀着那双媚人的眼睛。他总是把它们挥不去,它们永远现在他的眼前,而且逐渐扩大,整个动人的面貌都显露出来了。这张脸突然出现在他的眼里,的确是一个新的发见,在以前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美丽的脸和这样媚人的微笑。事实上正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,所以这张脸给了他一个很深的印象,而且在他的眼里变成不可抗拒的了。他忽然想起这是可耻的,他不应该想那种女人,实际上他却不能不想她。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。
(5)、觉慧没有办法,便下了椅子,在阶上站了一会儿。他想着许多事情,两眼望着厨房,但是他并没有看见什么。
(6)、轿夫抬起轿子走了,马弁跟在轿子后面,他向克明这面投了一瞥憎恨的眼光,同时还气愤地骂道:“一两个人来住,你们倒不舒服。等一会儿老子给你们喊一连人来,看你们又怎样!老子是不好惹的。”于是他跟着轿子走出二门不见了。
(7)、这些时候抱了海臣坐着不说话的瑞珏,忽然放下海臣,走到觉新的身边,坚决地对觉民和觉慧说:“二弟,三弟,你们快陪着妈、姑妈她们去罢。请你们把海儿也给我带去。我在这儿陪伴你大哥,我会照料他。”
(8)、写完《总序》,巴金考虑书名用《春梦》不甚妥当,改名为《激流》。随之在《关于〈激流〉》中申述理由:决定把《春梦》改为《激流》。故事虽然没有想好,但是主题已经有了,我不是在写消逝了的渺茫的春梦,我写的是奔腾的生活的激流。
(9)、我真不忍挖开我的回忆的坟墓,那里面不知道埋葬了多少令人伤心断肠的痛史。
(10)、梅埋下头,她咬了咬嘴唇皮,额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。她慢慢地说:“我并没有恨过你,不过我害怕多跟你见面,免得大家想起从前的事情。”
(11)、但这也不过是一刹那间的事。孤寂突然袭来,却又很快地去了。他平静地、而且还感到兴趣地看着这个游戏怎样进行。
(12)、“我是青年,我不是畸人,我不是愚人,我要给自己把幸福争过来。”
(13)、屋里剩下了鸣凤一个人。她默默地坐着,没有一点响动。觉慧站起来,跪在椅子上,把脸贴在纸窗上面,把窗纸轻轻地弄破了一块,往里面窥去。他看见鸣凤坐在书桌前面的藤椅上,两肘压住桌子,两手托着脸颊,右手的小指衔在口里。她呆呆地望着灯盘上缠了柏枝和长生果的锡灯盏出神。“不晓得以后究竟怎样?”她忽然叹口气,说了这句话,然后把头埋下去。俯在桌子上。
(14)、“你走了?”她似疑似问地说。她的温柔的眼光不住地射下来,在他的脸上盘旋,好像找寻什么东西似的。“你到了下面,不会忘记我吧。你会不会忘记我?”她的脸上现出了凄凉的微笑。
(15)、“‘三弟,过来下棋好吗?’嫂嫂的声音从隔壁的房里传过来。‘好,我就来。’我这样回答她。其实我并不想去下棋,不过我知道嫂嫂的用意无非给我解闷,我不忍拂她的好意,迟疑一下,终于过去了。下棋的时候我很用心,我差不多忘掉了一切。嫂嫂的象棋虽然比大哥下得好,但是不及我,所以我连赢了她三局。她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,并没有一点不快活的样子。
(16)、“琴真聪明!……真勇敢!……她真好!”觉民忍不住称赞道,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。
(17)、后来花炮烧得更近了。他们终于忍不住痛,逃开了。这样一来那条威武地飞动着的龙就被支解了,分成了九段,每个人拿着一段四处奔逃,彼此不相呼应。龙的鳞甲已经脱落,身子从头到尾,差不多烧成了一个空架子。
(18)、“我刚才已经说过是跟你开玩笑的。我无论如何不会让你出去,不会叫你走喜儿的路。”他的态度很诚恳,他又伸出手去,把她的左手拿过来放在自己的膝上,不住地抚摩。
(19)、《家》描写了旧式封建家庭的解体和青年人的反叛。故事集中在1920年冬到1921年秋的八九个月时间里,揭露了封建专制制度的罪恶,撕开了在温情关系掩盖下的大家庭的勾心斗角,暴露了所谓“诗礼传家”的封建大家庭的荒淫无耻,也描写了新思潮下一代青年的觉醒和反抗,从而宣告了这个封建大家庭必然崩溃的命运。这部小说自发表以来,震撼了无数青年人的心灵,并成为了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经典之作。
(20)、“不能,不能。我不能去。我不能去!我宁死也不给那个老头子做小老婆!”她痛苦地争辩道,仿佛这就要成为事实。她的声音透出窗外,悲哀而颤抖。
2、家巴金电影免费观看
(1)、“三少爷,等我来挟,”这个有几根花白短须的仆人说。
(2)、觉新摇摇头苦笑道:“这是做不到的。你真是读新书入了迷。你不睁开眼睛去看看现实的环境。你以为在她那种家庭里,这样的事是可能的吗?不说她的母亲不答应,就是她自己也绝不会有这种想法。”
(3)、“三弟,你刚才念的话很不错。我不是奢侈家,不是命运和自然的爱子。我只是一个劳动者。我穿着自己的围裙,在自己的黑暗的工厂里,做自己的工作。”觉新渐渐地安静下来,他望着觉慧凄凉地笑了笑,接着又说;“然而我却是一个没有自己的幸福的劳动者,我——”他刚说了一个“我”字,忽然听见窗外的咳嗽声,便现出惊惶的神情,改变了语调低声对觉慧说:“爷爷来了,怎么办?”
(4)、歌声突然止了。接着就是一阵哄然的大笑声。笑声在空气中互相撞击,有的碎了,碎成了一丝一丝的,再也聚不拢来,就让新的起来,追着未碎的那一个,又马上把它也撞碎了。楼房里的人仿佛觉得笑声在黑暗的空中撞击,逃跑,追赶。
(5)、一九二三年我的第三个姐姐,还被人用花轿抬到一个陌生的人家,一年以后就寂寞地死在医院里。她的结局跟《春》里面蕙的结局一样。《春》里面觉新报告蕙的死讯的长信,就是根据我大哥给我的信改写的。据说我那个最小的叔父当时还打算送一副对联去:“临死无言,在生可想。”灵柩停在古庙里无人过问,后来还是我的大哥花钱埋葬了她。
(6)、“他在钓台上面读书,”她一面回答,一面整理手中的花枝,忽然注意到他把衣服披在身上,并不穿好它,便关心地说:“你快把衣服穿好罢,等一会儿会着凉的。”
(7)、“烟火在哪儿?你们又骗我!”周氏笑着对旁边的琴和瑞珏说。
(8)、“当然,”觉慧冲口回答道,但是他马上更正说:“你说琴姐吗?……我自己也不晓得。我想你是爱她的。”
(9)、“快敬神了,”觉民阖上日记本说。他郑重地把它放在写字台的抽屉里,又把抽屉锁上了。那一盏破例地亮了一个通夜的电灯开始黯淡了。暗灰色的光从窗外窥进来。
(10)、“你近来好像害怕我,连话也不肯跟我多说,究竟是为什么?”他半正经半开玩笑地说,一只手在玩弄旁边下垂的树枝。“哪个害怕你?”鸣凤噗嗤笑道;“人家一天从早忙到晚,哪儿还有功夫说闲话!”她说了又要走。
(11)、觉慧在房里实在坐不下去,便走出来。他吃惊地看见天空中东边的一角直冒着淡红光,而且逐渐在扩大,火星不时在红光里飞。他不觉叫了一声:“起火了!”他觉得全身的血都凝固了。
(12)、周氏坐在藤躺椅上跟淑华谈闲话,看见觉慧进来,便笑着说:“你今天又没有回家吃饭。”
(13)、觉慧和剑云也走出了房间。他们站在门槛上,一面望堂屋,一面谈话。
(14)、“你的铺盖卷我给你打开了,你看我已经把被褥给你铺好了。……这包东西是我同惠如弟兄送你的点心、饼干,给你在路上吃的,”黄存仁一一指点着说。觉慧只是点头。
(15)、三个年轻人走入那条清静的街道,踏过鞭炮的残骸,进了门前有一对石狮子、檐下燃着一对红纸灯笼的高公馆。
(16)、“怎么一个人也没有?香也快燃完了,”觉慧说。
(17)、上面铺的是砂土,地方不大,是长方形的。有一张小小的石桌,和四个圆形的石凳。一株松树长在一块大山石旁边,它的枝叶罩在石桌上面,正像一具伞盖。
(18)、“××日早晨我去给祖父请安。他在书房里面和四叔讲话。他叫四叔写一堂寿屏准备给他的老友冯乐山送去,庆祝冯乐山的六十寿诞,寿序是三叔起草的,祖父已经看过了。四叔唯唯地应着。等四叔出去了,祖父的疲倦的暗黄脸上露出一点笑容,他递了一本线装书给我,一面说:‘你可以拿去仔细读几遍。’我答应一声‘是’,正要走出来,五叔又来了,祖父又叫我站住。五叔把他最近写的诗文交给祖父,请祖父批改。祖父接过那个线装本子,翻了几页,称赞几句,又望望我,说:‘你也要学学你五爸的榜样,在家里学学做诗,做文章。’我怕他多说,连忙答应了几个‘是’,就溜了出来。走过隔壁房门看见陈姨太在房里梳头,我掉过头走了。我回到自己的房间,觉得心里畅快许多。不知道什么缘故,在我看来祖父的房间就和衙门差不多。祖父叫我学五叔,我决不会学他。我总觉得五叔是一个伪君子。他专骗祖父一个人。
(19)、“我想去看看妈,”觉慧忽然说,他看见了周氏房里的灯光。
(20)、“好,办得好!你快去把他们接进来,”克定把高忠夸奖了两句,便转身去邀请哥哥嫂嫂们出来看龙灯,这个好消息已经被觉英、觉群、觉世们传出去了。觉群、觉世这两个孩子欢喜地到处跳来跳去。
3、家巴金的读后感
(1)、觉新抬起头,从泪眼中看见梅的下垂的发髻和扎在髻上的淡青色的洋头绳。他看见她快要转过假山去了,忍不住又叫了一声:“梅!”
(2)、觉慧稍微现出吃惊的样子,但是马上又安静了。他淡淡地说:“有什么要紧?他又不会吃人。”
(3)、“哪个在吹笛子?吹得这样好!”周氏用赞美的声音问琴道,这时《梅花三弄》快完了。
(4)、虽然街上充满着恐怖的空气,但是花园里却是幽静,安闲。在这个和平的环境里光阴过得非常快,不知不觉地到了傍晚。
(5)、答:梅:觉新两小无猜的情人,因为两家母亲之间的小小过节而劳燕分飞,被迫远嫁宜宾。出嫁后不久,又成了寡妇,最后抑郁而死。鸣凤:高家的丫鬟。由于出身低微,她被剥夺了青春与爱的权力,高老太爷要将她给自己的朋友孔教会会长冯乐山做妾,鸣凤在绝望中投湖自尽。珏:觉新明媒正娶的妻子,在即将生产时被高老太爷的陈姨太以避血光之灾为由赶到郊外生产,懦弱的丈夫却不敢反对,最后因照顾不周,难产而死。
(6)、他看见她这样难过,一种追悔、同情和爱怜交织着的感情猛然来袭击他的心。他忘了自己地挨近她的身子,用他的手帕去揩她的脸。
(7)、“二表弟、三表弟……你们好吗?……这几年……”她说,虽然是淡淡的平常话,却是她费力地说出来的。
(8)、“觉慧,你来看你的行李,”黄存仁说,他把觉慧引到船上舱里去。觉民也跟着上了船。
(9)、他们到家以后,不多几时又传来了谣言,说新进城的军队不再开往别处,就分散在北门一带的民房驻扎。这个消息,最初还没有人相信,可是不久另一个消息又传来了,说是街口的几家小公馆已经遭到兵士们的光顾。这个时候高家的主人们才恐慌起来,在筹划应付的办法。大家都集在堂屋里面。高忠从外面进来,带着惊惶的脸色报告说,军队要来驻扎。于是女眷们都跑到房里躲起来,好像军队就要开进堂屋里来似的。老太爷还没有回家,便由克明出去交涉。他的兄弟和侄儿们都跟在后面。
(10)、屋子里宁静了片刻,算盘珠子的声音也已经停止了。
(11)、觉慧连声说着“他不会的”,这只是在答复她的那句“他也许会怨我”。
(12)、前面假山背后转出来一个人影,是一个女子。她低着头慢慢地走着,手里拿了一枝柳条。她猛然抬起头,看见觉新立在树下,站住了,嘴唇微微动一下,像要说话,但是她并不说什么,就转过身默默地走了。淡青湖绉的夹衫上罩了一件玄青缎子的背心,她分明是梅。
(13)、“我不回答她的话,我掉过头看别处,方桌上的大瓷瓶和书桌上的小花瓶里都插着梅花。浅红色的花朵似乎刺痛了我的眼睛,我的脑里渐渐地浮起了另一张带着凄哀表情的美丽的面庞。我想向嫂嫂说:‘当心这梅花在分割大哥的爱情呢。’但是我没有勇气说出这句话来。
(14)、祖父不再说什么,似乎气也平了一点,他的老年的模糊的眼光无目的地向四处移动,后来他把眼睛闭上了。
(15)、觉慧正要答话,就被淑华抢先说了:“他不会踢,他踢不到十下!”她这样地嘲笑了觉慧,好像报复了先前落毽子的仇,她的圆圆的粉脸上现出了得意的笑容。
(16)、“爱情的热望,幸福的热望,除此而外,再没有什么了!
(17)、鸣凤连忙站起来,说:“我要回去了,我在这儿耽搁了这么久。……大概快开午饭了。”她伸手去拿梅花,觉慧早已把花枝拿到手里,便递给她,一面嘱咐她道:
(18)、觉新把脸从桌上抬起来,揩了泪痕,又继续说:
(19)、“我想她也许在回忆她的彩虹一般美丽的少女时代的生活罢。我记得嫂嫂初来我家时和现在比起来并没有大的改变,不过现在更大方一点,没有从前那种娇羞的姿态了。
(20)、“你去看妈做什么?你要把你的事情告诉她吗?”觉民惊讶地问道。
4、家巴金经典语录
(1)、大厅外爆竹声开始响起来,一连燃放了三串鞭炮,到众人在堂屋里行完了礼,鞭炮还没有燃完,而天已经大亮了。
(2)、“幸福?幸福究竟在什么地方?人间果然有所谓幸福吗?”觉新叹息道。
(3)、“我管不了这许多,他晓得,我也不怕,”觉慧冷淡地说。觉新又抬头看了觉慧一眼,便不再说话了。他只把眉头皱了皱,继续拨算盘珠子。
(4)、“不行!不能代。你不吃,要罚酒,”觉慧站起来说道。
(5)、克定听见这样的话,更加气恼,便骂起来:“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,只晓得吃饭,连一条龙灯也拉不来。现在你去,不管怎么样一定给我拉一条来,不然就叫你滚!”
(6)、“算了罢,小小的脑筋里哪儿装得下这么多的事情!只要我自己好好地做一个人就行了。”这样想着,似乎找到了最好的解决办法,他不再去想这些事情了。他信步走到窗前,把头伸出窗外去望,看见觉英、觉群和淑英、淑华、淑贞、淑芬几姊妹在阶上踢毽子,觉民也加入在里面踢。
(7)、他们终于到了他的家。一声“再见”就把他跟两个朋友分开了。他走进公馆里,不先进自己的房间,却一直往觉新的屋里走。觉新和觉民在那里谈话。
(8)、“昨晚上吃了那么多酒,醉得连衣裳也没有脱就睡了,这样的冷天,很容易着凉。我来给你盖了铺盖。你直伸伸地倒在床上,睡得真香,睡到今天这个时候才起来!”黄妈一个人咕噜地说,不过她的满是皱纹的脸上还带着笑容。她常常责备他们,犹如母亲责备儿子。他们知道她的脾气,又知道她真心爱护他们,所以兄弟两个都喜欢她。
(9)、四房的仆人赵升刚刚端上来一盆烩鲍鱼片,十三岁的觉英挟了一块放在嘴里,他听见瑞珏的话便笑起来,连忙放下筷子说:“大嫂说得真可怜!我们不要吃了,多少剩一点给她罢。”于是全桌的人都放下筷子笑了。坐在瑞珏的斜对面的觉慧便站起来把盆子往她面前一推,笑着说:“大嫂,这一盆就请你一个人吃。”
(10)、“嗯,”剑云含糊地应了一声,就把头掉开了。
(11)、一天下午觉慧在学生联合会开过会回家,在大厅上碰见陈姨太的女佣钱嫂。钱嫂说:“三少爷,老太爷喊你。你快去。”他就跟着钱嫂到了祖父的房里。
(12)、一阵孩子的笑声闯进楼房里来,但是又静下去了。觉新停了片刻又说下去:
(13)、觉慧不说话了,他抬起头看灰色的天空。他并不同意哥哥的话,但是他不想再跟哥哥辩论了。哥哥也有道理:本来没有好处的事是不必费力去做的。但是一个年轻人的心能够永远给拘束在利害的打算里面吗?在这一点哥哥似乎并不了解他。
(14)、1933年5月,《激流》送上海开明书店出版前,巴金酝酿再度改名,定名为《家》。这是因为“我还有许多话要说,有好些故事要讲,我还可以把小说续写下去”。他在《后记》中告诉读者:“已经发表的《激流》,只是它的第一部《家》,另外还有第二部,写社会,写主人公觉慧到上海以后的活动。”
(15)、我始终记住:青春是美丽的东西。而且这一直是我的鼓舞的泉源。
(16)、觉新已经在桥头站住了。他望着淑英笑,接连吐了几口气。
(17)、在这样的佳节,这种话未免来得不寻常。但是觉民弟兄也就了解了。在他伯父的那个零落的家里,他什么时候可以不感到寂寞呢?
(18)、“你不管,你只管吃酒好了。……我说的是‘出门俱是看花人’。你看是不是该你吃酒!”
(19)、他进了一道月洞门。一座大的假山立在他的面前,脚下是石子铺的路,路分左右两段。他向左边走去。路是往上斜的,并不宽,但很曲折,路的尽处是一个山洞。他走出洞来便看见路往下斜,同时一股清香扑到他的鼻端。他走了一段路,前面似乎没有路了。但是他慢慢地走过去。向左还有一条小路。他刚转了弯,前面豁然开朗,眼前一片浅红色。这是一片梅林,红白两种梅花开得正繁。他走进了梅林,踏着散落在地上的花瓣,用手披开垂下的树枝,在梅林里面慢步闲走。
(20)、这个地方没有别的声音,只有泉水淙淙地在响。原来泉水从山石另一面的缝隙里流出来,穿过碎石流向下面去了。在这里只听见水声,却看不见泉水。
5、家巴金主要内容
(1)、“使不得,使不得,”她阻止道,“看跌下来,不是好耍的。”“不要紧,”他含笑道,便把棉袍脱下来,挂在旁边一株树上,身上露出深绿色的棉紧身。他往树上爬,口里还说:“你在下面给我撑住树干。”
(2)、“好,我一定跟他说。你还有别的话吗?”觉民凄然地说。
(3)、罢课的第二天,在“外专”与“高师”两个学校主持下的学生联合会正式发出了罢课宣言,对督军也说了几句不敬的话。接着又过了几天恐怖的日子,差不多每天都发生兵士跟学生的小冲突,闹得全城居民惊惶不安,好像又要发生兵祸一样。学生不敢一个人在街上走,要上街总要约好五六个同学作伴,不然就免不掉要吃亏。有一天傍晚,一个“高师”学生在南门被三个兵士包围痛打,警察看见也不敢说一句话。
(4)、《春》是巴金《激流三部曲》中的第二部,主要展现了封建家庭内部的罪恶、迂腐、丑陋和对青少年的迫害,并号召青少年能勇敢走出封建制度的囚笼,大胆追求民主与自由。《春》与激流三部曲第一部《家》虽然反映的主题是一致的,但在内容上两者是有区别的。
(5)、的确,我的悲愤太大了。我记得我还是五六岁的小孩的时候,我在姐姐的房里找到了一本《列女传》。是插图本,下栏是图,上栏是字。小孩子喜欢图画书,我一页一页地翻看,尽是些美丽的古装女人。但是她们总带着愁容。有的用刀砍断自己的手,有的在烈火中烧死,有的在水上浮沉,有的拿剪刀刺自己的咽喉。还有一个年轻女人在高楼上投缳自尽,都是些可怕的故事!
(6)、觉慧拉着剑云的袖子说:“为什么不到我们家里去?你现在就跟我们一路去。你可以在我们家里住几天。琴姐后天也要来住。”
(7)、忽然她好像从梦中醒过来似的,在里面敲着玻璃,急急地央求道:“三少爷,请你快走,你在这儿给人看见不好。”“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。你说了我才走,”他固执地说。
(8)、觉民弟兄正在注意地听她说话,而且十分感动,忽然听见这句意外的问语,似乎不懂她的意思,马上答不出来,后来还是觉慧口快,短短地答道:“他还好,他说他已经看见过你。”他的这句话只有梅一个人明白,琴和觉民都惊讶地看他。“真的,我们已经遇见了。我一见就认得他。他比从前老了一点。他也许会怨我,我不理他,却避开了。我很想看见他,我又怕看见他,一则怕给他唤起往事,二则怕引起我自己伤心,三则我母亲又在那儿。……刚才他还到这儿来过。我听见他说话的声音,我不敢在门缝里张他一眼,只有等他走的时候,我才偷偷地看了看他的背影。”
(9)、觉慧忘了自己地把手指放在窗户中间那块小玻璃上轻轻敲了几下。没有应声。他又较重地敲了两下,低声唤着:“鸣凤,鸣凤。”
(10)、觉慧仍然坐在窗下靠背椅上,动也不动一下,他忘了夜的早迟,也忘了是在除夕,厨房里两三个女佣在跟厨子说笑。对面四叔住房的窗下,不时有女佣端着碗碟经过。她们匆忙地走着,并不看他一眼。厨房里的谈笑声粗鲁地传过来。“我看起来,你近来好像心上有了人,是不是?”婉儿用更低的声音问鸣凤道,声音很温和,比她平时说话慢了些。
(11)、鸣凤的注意力正集中在那枝梅花上面,不曾看见他走近。她忽然听见他的声音,不觉吃惊地松了手来看他。她看见来的是觉慧,便放心地笑了笑,说:“我说是哪个?原来是三少爷。”她又伸手去把那根枝子折断了,拿在手里看了看。“哪个喊你折的?为什么在这时候才来折,不在早晨折呢?”
(12)、她在店门口看衣料。我一眼就看见了她,我几乎要叫出声来。她抬起头也看见了我。她似招呼非招呼地点了点头,又把脸向里头看,我跟着她的脸看去,才看见大姨妈在里头。我不敢走近她身边,我只好远远地站着看她。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把我看了好一会儿。我看见她的嘴唇微微在动,我想她也许要说什么话,谁知道她把头一掉,一句话也不说就走进去了,也不再回头看我一眼。”
(13)、觉慧进屋后不到一会儿,剑云也进来了。他不说话,就在靠窗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去。
(14)、他无意间抬起头,看见前面远远地有蓝色的东西晃动。他披开下垂的树枝向那个地方走去。他走了几步,便认出来那是一个人。那个人正在弯曲的石桥上走着,显然是向他这一面走过来。他看见了来人的全身,他还看见垂在背后的辫子。这是鸣凤。
(15)、“也好,那么我到里头去看看,”觉慧说着便推开门进去。里面的字画和陈设,他素来就不注意,只略略望了望,他就转到后面,登了楼梯到上面去了。
(16)、这个晚上大家就睡在水阁里。窗户开着,月光凄凉地照在水面上。天空的红光渐渐地淡下去。一切跟往日没有分别,只有狗叫声显得异乎寻常地可怕。湖水载着月光微微地颤动,跟平日完全一样,然而在众人的眼里湖水现在变得更神奇,更清冷了。特别是瑞珏和梅,她们想看透湖水究竟有多么深,她们甚至想:睡在那下面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滋味。
(17)、过了一些时候还不见鸣凤出来,他很奇怪她在那里面做些什么。后来鸣凤终于出来了,另外还有一个穿紫色短袄的女子。他只看见这个长身材的少女脑后的大辫子,她在和鸣凤讲话,脸朝着另一面。但是逼近湖岸时,因为她们跟着桥转了几个弯,她的脸正对着他这一面,他认出这是四房的丫头倩儿。
(18)、总之,《家》这部作品从思想内容上,对摧残人的青春、生命的封建礼教和封建专制制度进行了愤怒的控诉,对那些在封建礼教的重压下受苦、挣扎最后作了牺牲品的人们寄予了无限的同情,对那些为争取自由的生活而奋斗的人们进行了大力的歌颂。
(19)、“你衣服带够没有?要多带一点,天气渐渐地冷起来了,”觉新含着眼泪嘱咐道。他的眼光又在觉慧的身上打量了一下。“够了,我带得多,你放心,”觉慧点着头答道。
(20)、“那也只有去,只怪我们命不好,”婉儿苦恼地接口道。
(1)、长房长孙觉新,为人厚道,却很软弱,原与梅表姐相爱,后屈从于老太爷之命而与李瑞珏结婚。
(2)、众人依次序数过去,中间除开淑芬、觉世、觉群三个不算,数到花字恰是觉慧,于是都叫起来:“该你吃酒。”
(3)、“这就叫作,做奴隶的人永远没有办法。……”他不觉笑了起来,但是他并没有讥笑她的意思。
(4)、“她不会怨恨你。过了这许久,又经过了这样的变化,谁都会把过去的事忘记的。我不晓得你为什么要拿过去的事情苦你自己!过去的事情,应该深深埋葬起来。我们只应该看现在,想将来。而且梅表姐也许早就把你忘记了,”觉慧说到最后一句话,心里也明白自己是在说谎。
(5)、“这不是剑云吗?”觉慧惊讶地对觉民说。觉慧回过头叫了一声:“剑云!”
(6)、“现在我认真跟你说话,”觉新和平地、亲切地安慰觉慧道,“我劝你还是先在家里头住几天不要出去,免得又惹爷爷生气。……你年纪轻,性子急。其实爷爷跟你说什么话,你只要不声不响地听着,让他一个人去说,等他话说够了,气平了,你答应几个‘是’字就走出去,把一切都忘在九霄云外,好像没有听见他说过什么一样。这不更简单吗?你跟他争论,一点好处也没有!”
(7)、琴和淑英妹妹梳洗完毕,便陪着梅到园里各处走走。她们一路上谈了一些别后的光景。园子里没有受到什么大损害,只是松林里落了一颗开花炮弹,打坏了两株松树。
(8)、“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,我在梦中哭过,”梅勉强笑一下,淡淡地说,她那只被瑞珏捏住的手却微微地颤抖起来。
(9)、“真不愧为一位千金小姐,”觉慧冷笑地赞了一句,“像你这样聪明的人也看不出来。你以为一个人应该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面吗?你以为只要出了钱就可以把别人的身体用花炮乱烧吗?这样看来,你的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嘞!”
(10)、瑞珏看见一桌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脸上,不觉微微红了脸,把盆子向觉慧面前一推说:“多谢你这番好意。不过我自来不喜欢海味,还是请你代吃罢。”
(11)、这时候在房里,鸣凤还跪在椅子上,她没有听见什么声音,以为觉慧已经去了,便偷偷地把纸窗帘卷起半幅。她看见他还立在那里,她很感动,连忙把纸窗帘放下,用手揉了揉自己的两只眼睛。
(12)、“有趣极了,”克定高声赞道;“明晚上我请你们看龙灯,我自己做‘花儿’来烧。”
(13)、“梅表姐,虽然环境的关系很大,但环境也是人造的。我们又何尝不可以改变环境?人无论如何应该跟环境奋斗。能够征服环境,就可以把幸福给自己争回来,”觉慧热烈地说了这些话,但是他还觉得有很多的话不曾吐出来。
(14)、街上交通并没有恢复。十字路口仍旧有小队的兵士,街上仍旧有几个步哨。但是少数只身的行人,只要得到步哨的允许,也可以通过几条街。
(15)、这一所并不十分大的公馆里分住了三家人家,有三个不同的姓。三家的主人中间有两个寡妇,只有两三个成年的男丁。虽然是三家人同住在一个院子里,也没有热闹的气象,日子过得很清闲,甚至在除夕,也比平时热闹不了多少。
(16)、“大表嫂,你误会了,”梅说着又马上更正道:“其实我何必瞒你。……是我们的母亲把我们分开的。这大概是命中注定的罢,我跟他的缘分竟是这样浅。……你走开,又有什么用?我同他今生是不能在一起的了。……你还年轻,而我在心情上已经衰老了。……你不看见我额上的皱纹?它会告诉你我经历了多少人世的酸辛。……我已经走上了飘落的路。你还是在开花结果的时节。……大表嫂,我真羡慕你。……我在人世多活一天,只是多挨一天的光阴。我活着只是拖累别人。”她苦笑了。“人说:哀莫大于心死。我的心已经死了。我不该再到你们公馆里来,打扰你们。……”她的声音改变了,她说话时浑身都在发抖,这抖动是很细微的,不过瑞珏却能够觉察到。“你想我这颗心怎么好安放呢?……”她停了片刻仍旧带着凄凉的微笑说:“如果真有所谓‘薄命女儿’的话,我便是一个。在我家里没有一个人了解我。我母亲只顾想她自己的事。弟弟又小。我的苦楚谁知道?……有时我心里实在难受,便一个人躲在房里哭,或者倒在床上用铺盖蒙住头哭,害怕人听见哭声。……大表嫂,你不要笑我爱哭。只有这几年我才爱哭的。自从我母亲跟他继母闹翻以后,我就常常哭。后来我们离开省城的时候,我也哭过好几次。这都是我命中注定了的。我现在想,倘若他母亲不死,也许不会有这种事情,因为他母亲很喜欢我,而且她们究竟是同胞姊妹,比堂姊妹亲些,感情也好些。……大表嫂,你想,我的痛苦,又向哪个倾诉?没有一个愿意听我诉苦的人。我的眼泪只有往肚里吞。……”她停了片刻,用手帕掩住嘴咳了两声嗽。“后来我出嫁了。我自己并不愿意。然而我也不能够作主。在赵家一年的生活真是痛苦极了,我至今还不明白当时是怎样过去的。那时候我真是有眼泪不敢哭。我若是在赵家多住一两年,恐怕现在也见不到你了。……哭,倒是痛快的事。别的事情人家不许我做,只有哭是我自己的事。……然而近来,我的眼泪却少得多了。也许我的眼睛快要枯了。杜诗说:‘眼枯即见骨,天地终无情。’然而要不使我的眼枯,我的心又怎么能安放呢?……近来虽然泪少了,可是心却常常酸痛,好像眼泪都流在心里似的。大表嫂,你不要为我悲伤,我是值不得你怜惜的。……我本来决定不再见他一面。然而好像有什么东西把我牵引到他的身边,同时又有什么东西把我从他的身边推开。我明知道我今生没有希望了,然而这几天我又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似的。你不要责备我。……现在我决定走了。请你把这一切当作一个噩梦。不要把我当做没有心肝的人。……”她说这些话时并没有流泪,只是带着凄凉的微笑。她不再哭了,可是在心里她却流着血的泪。
(17)、觉民弟兄走进里面。堂屋的正门大开,在明亮的灯光下也有许多人围着一张桌子吆喝地掷骰子,男的女的围做一堆。他们看见他们的叔父那一代人差不多全在堂屋里。闹得最起劲的是五叔克定和四婶王氏。
(18)、觉慧看了觉新一眼,又埋下头把书页往前面翻过去,翻到有折痕的一页,便高声念着下面的话,好像在答复觉新一般:
(19)、“过不去!不准走!”说了这两句简单的话,兵就把嘴闭上了。他望了望手里的枪,眼光又落在枪刺上,现出得意的样子,好像对觉新们表示:你们若是不听从我的话,上前走一步,就是这么一刺刀。
(20)、“黄妈,你真多嘴。吃年饭的时候大家高高兴兴,多吃几杯酒又有什么要紧?啊,我记起来了,昨晚上你站在我旁边老是睁着眼睛凶神恶煞地望着我,弄得我好没趣!逢年过节,你也该把我们放松一点。你比太太还厉害,太太并不怎样管我们,”觉慧带笑地抱怨道,他故意跟她开玩笑。
(1)、“‘我好久没有画什么了,这两三年来因为照料海儿,把从前所学的都荒疏了。就是人好像也变俗了,’嫂嫂找出话来说,她的眼里发出光辉,她似乎在回忆过去的生活。
(2)、“太太喊我折的,说是姑太太要,等一会儿二少爷带去,”鸣凤说着看见左边有一枝,花很多,形状也好,便伸手去折,但是她的身子短了一点够不着。她踮着脚再去折,还是抓不到那枝子。
(3)、“这又是奴隶性在作怪,”他刚说了这一句,正要拿起铗子去挟烛花,听见脚步声,便回头一看,苏福走进来了。
(4)、十几位著名的地方绅士也发出吁请张军长早日入城“主持省政”的通电,领衔的人便是冯乐山。
(5)、马弁本来不愿意走,很想发作一番,然而他的女主人阻止了他。他只好跟着她走出去,心里很不痛快。
(6)、在初九这一天,觉英、觉群、觉世三弟兄从早晨一直忙到晚上,忙的是在马房里看轿夫们做花炮,和向人叙说看龙灯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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